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登錄“2020年,我們的凈利潤至少要做到十位數甚至幾個十位數,最終的目標是萬達體育公司上市,給中國帶來一個高價值、擁有持續(xù)性盈利前景的優(yōu)秀公司?!边@是萬達集團董事長王健林在3年前為萬達體育定下的目標。
2019年7月26日,萬達體育如愿在美國納斯達克上市。
但與原目標預想的不同,萬達體育上市首日開盤價低至6美元,跌破發(fā)行價8美元。當日收跌35.5%,報5.16美元,市值僅7.2億美元。如果按照8美元的發(fā)行價計算,市值應為11.28億美元,這就意味著萬達體育首日市值蒸發(fā)4.08億美元(約28億元)。
事實上,這個表現(xiàn)此前已有跡象。上市前的48小時內,萬達體育曾兩度下調IPO定價和募資規(guī)模,先是把招股區(qū)間從最開始披露的每股12-15美元調整為每股9-11美元,募資總額相應從最高5.75億美元調整至不超過3.08億美元;臨上市前,萬達體育再壓低發(fā)行價至每股8美元,計劃融資約1.9億美元。但投資者依然不買賬,“流血上市”讓王健林單日就損失了差不多28個“小目標”。
從萬達對體育事業(yè)的投入來看,這可能只是冰山一角。如今已沒有人會質疑王健林對體育事業(yè)的熱情,特別是對足球的喜愛。甚至萬達的名字如今能響徹大江南北,也與其最早投資的足球俱樂部大連萬達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。只是,體育并非一樁容易的生意,這個產業(yè)有其自身獨特的運作規(guī)律,他要想實現(xiàn)名利雙收還要面對很大挑戰(zhàn)。
傾囊足球
上世紀九十年代初,剛剛創(chuàng)業(yè)的王健林離首富還很遠,那時候的萬達也僅僅是大連一家剛起步的房地產公司。出于對足球的熱忱,王健林投資了彼時的大連足球俱樂部,并將俱樂部更名為大連萬達足球俱樂部,成為中國最早一批投身足球職業(yè)化的企業(yè)家。
“以前,足球都是政府管的事,沒有人想到企業(yè)來搞俱樂部。”借著1992年中國足球紅山口改革會議的契機,王健林看到了中國足球職業(yè)化發(fā)展的機會,成立了一個職業(yè)足球俱樂部,“這個事在中國當時是一個新鮮事,第二年在我們的帶動之下,成立了一批俱樂部,搞了第一屆甲A聯(lián)賽。”
無論是大連萬達的主場還是客場比賽,時常都能在比賽現(xiàn)場看到王健林的身影,他甚至利用高額獎金鼓勵球員贏球?!缎旅裰芸诽岬?,一次大連萬達主場比賽的中場休息時段,王健林在休息室里說:“這場比賽如果扳平了,獎金翻番?!币痪湓捵屝菹⑹宜查g爆棚,球員紛紛敲著桌子高喊:“翻番!翻番!”后來的結果是,上半場0:2落后的大連萬達真的追平了比分。
這支名為大連萬達的足球隊,也在此后的中國足球歷史上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——4個中國足球甲A聯(lián)賽冠軍,55場不敗神話,一度在國際足聯(lián)的排名上位列亞洲第一;鼎盛時期,中國國家隊半數以上球員均來自大連萬達。
與球隊成績一起飆升的,還有萬達企業(yè)的知名度。贊助大連萬達的那幾年,萬達也從一家普通的東北房地產企業(yè),逐漸成為紅遍全中國的集團公司。
一切奇跡卻在1998年9月27日的中國足協(xié)杯半決賽后戛然而止。
在那場大連萬達對陣遼寧隊的比賽中,王健林對主裁判俞元聰的爭議性判罰表現(xiàn)得尤為激動,不僅在終場哨聲響起后沖到裁判身邊與其理論,還在賽后的新聞發(fā)布會上作出了萬達集團退出足球界的聲明。
“今天這場比賽,我們俱樂部將會和中國足協(xié)全力申訴。”隨后,王健林在現(xiàn)場宣布:“今年職業(yè)聯(lián)賽以后,我們(萬達集團)將永遠退出中國足壇?!?/p>
那天之后,大連萬達被逐步過渡給了大連實德集團,王健林則一度閉口不談足球。
回看萬達投資足球的這六年,王健林也是下了血本。有人算過一筆賬,自1994年成立大連萬達俱樂部,到完成俱樂部交接、退出足壇,王健林在足球上的投入大約3.5億元,這在人均年工資5500元的年代可以說是非常驚人了。而賬面上,王健林能收回的僅有最后賣給大連實德集團價值1.2億元的大連萬達股份。
盡管足球為萬達帶來了知名度,但巨額支出讓當時的萬達仍然有些不堪重負。王健林自己也曾坦言,自1994年起萬達集團的收入就沒有再突破20億,當時他們確實遇到了瓶頸。在之后的采訪中,他還稱:“足球是不可能賺錢的。現(xiàn)在有些人說足球掙錢,那這個人要么就是騙子,要么就是腦袋有點不太好?!?/p>
重金返場
雖然放棄了對大連萬達的繼續(xù)投入,但王健林對足球的牽掛并沒有斬斷,他口中的“永遠”似乎也并不太遠。這一次,對職業(yè)聯(lián)賽感到失望的王健林,將其對足球的寄托都放在了青少年足球訓練上。
2011年,中國足協(xié)與萬達正式簽約、啟動戰(zhàn)略合作。王健林宣布:萬達集團三年至少出資5億元人民幣,全面支持中國足球振興。這是截至當時中國體育史上最大的單筆贊助資金。
根據雙方協(xié)議,萬達與中國足協(xié)會共同選拔16歲以下的“中國足球希望之星隊”赴歐洲留學,三年分三批共選拔60余人進入歐洲三家頂級足球俱樂部。
在王健林看來,青少年足球人口不足是導致中國足球落后的一個重要原因,而這項計劃有利于重振中國足球。2016年,他在“中國杯”國際足球錦標賽發(fā)布會上放言:“我今天說一句,算大話,五年后,我相信國家隊一半以上的人員是我們那一批小孩?,F(xiàn)在歐洲的經紀公司就已經紛紛在打這些小孩子的主意,已經有超過兩個經紀公司在跟我們談,想獲取全部小孩的經紀權。”
此外,萬達還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中國足協(xié)選聘世界級優(yōu)秀外籍主教練執(zhí)教中國國家隊,出資贊助國家女子足球隊、冠名中國女足超級聯(lián)賽,探索改革現(xiàn)行裁判考核、獎勵制度,冠名中超聯(lián)賽,為國內職業(yè)聯(lián)賽提供資金支持等。
“離開足球十年,其實在離開的時候,我的想法就是永遠不再涉及足球?!钡S著中國對足球運動的重視,以及國內足球環(huán)境的提升,王健林選擇了回歸,他在解釋自己回歸足球的原因時稱:“本人熱愛足球。真心希望通過這種方式支持中國足球走出困境,走向振興。”
除了扶持中國足球的發(fā)展,王健林還在國外尋找機會。
2015年1月21日,萬達集團宣布正式收購西甲馬德里競技足球俱樂部20%的股份,出資4500萬歐元(折合人民幣約3.23億)進入俱樂部董事會,成為了俱樂部的第二大股東。眾所周知,馬德里競技在西甲的影響力僅排在皇馬和巴薩之后,這也是中國企業(yè)首次投資歐洲頂級俱樂部。
“這么一個俱樂部,(估值)15億人民幣,我覺得很便宜。”當初入股馬德里競技時,王健林這樣評價俱樂部的估值,甚至以“國內的俱樂部50%的股權都賣了接近2億美元”來暗諷馬云。
2016年底,馬德里競技官方宣布,球隊的新球場將命名為萬達大都會球場(Wanda Metropolitano),并由此替代已經陪伴球隊50年的卡爾德隆球場。
只是,這個在王健林看來頗為“劃算”的俱樂部,僅收入萬達麾下三年就被賣出。2018年2月,馬德里競技的英文、西班牙語官網發(fā)布聲明稱,Quantum Pacific Group與大連萬達集團達成協(xié)議,將收購萬達集團所持馬德里競技17%股份(因2017年11月新投資者進入,萬達股份被稀釋)。
聲明中并未提及萬達此次減持套現(xiàn)的具體金額,但西班牙媒體El Confidencial的報道稱,估計該交易將價值近5000萬歐元。照此計算,萬達此筆交易收益約為11%。
企業(yè)終究要歸商業(yè)的本質。有分析認為,萬達入股馬德里競技是為了積累信譽和口碑,從而為整個集團的其他商業(yè)行為鋪路。但從球迷的反應來看,這一方案似乎并不能奏效。在一個西班牙媒體發(fā)起的“你是否喜歡萬達大都會這個名字”投票活動中,80%的參與者均選擇了“No”。
萬達體育資不抵債
在發(fā)展體育事業(yè)上,王健林有自己的一套商業(yè)邏輯。他將體育產業(yè)分為A、B、C三端。A端是體育賽事相關的國際組織,B端是代理A端轉播權、營銷權等業(yè)務的企業(yè),C端則是具體的單項體育賽事或是賽事俱樂部。
從A到B、再從B到C,體育產業(yè)這三端環(huán)環(huán)相扣。為了打通全產業(yè)鏈,整合萬達在體育方面的權益,2015年12月,萬達集團正式宣布成立萬達體育有限公司。新公司旗下還包括2015年2月萬達收購的瑞士盈方體育傳媒集團,以及2015年8月被萬達并購的世界鐵人公司,這兩部分也構成了萬達體育最核心資產。
萬達體育成立之后,收購之路也未停止。2016年-2018年間,萬達體育先后收購了法國拉加代爾公司運動部門、有“搖滾馬拉松”IP的CGI公司、歐洲障礙賽主辦方XLETIX等,旨在拿下?lián)碛凶约嘿愂缕放坪瓦\營能力的B端公司,從而布局國際體育產業(yè)端上游。
但從盈利角度分析,王健林認為,A端是整個體育產業(yè)核心,盈利能力最強。因此,2016年3月,萬達集團出資數億美元成為國際足聯(lián)合作伙伴(Partner),即為最高級別贊助商;同年6月,萬達體育又與國際籃聯(lián)(FIBA)簽約,成為FIBA全球獨家商業(yè)開發(fā)合作伙伴。
王健林似乎從不掩蓋其在體育方面的野心,他給萬達體育的界定是:第一個在體育產業(yè)突破百億美元收入的企業(yè),一個高價值、擁有持續(xù)性盈利前景的優(yōu)秀公司等。
表面上看,萬達體育確實很賺錢。招股書顯示,2016年至2018年,萬達體育營收呈明顯增長態(tài)勢,年收入分別為8.77億歐元、9.55億歐元和11.29億歐元;毛利潤分別為2.77億歐元、3.31億歐元和3.65億歐元;毛利率也一直保持在30%左右,分別為31.6%、34.6%和32.4%。
2016-2018年萬達體育財務數據(圖片來源:招股書)
但在凈利潤方面,表現(xiàn)卻不盡如人意。萬達體育2016年凈虧損2924.5萬歐元;2017年扭虧為盈,凈利潤達到7879.2萬歐元;但到2018年,凈利潤下滑至5401.2萬歐元。
值得注意的是,萬達體育從2016年起負債情況較為嚴重,近三年(2016-2018)資產負債率基本在100%左右。截至2019年3月31日,付息債總額已累計達10.03億歐元(約合11.16億美元)。然而,上市為萬達體育募集的資金仍然難以緩解債務壓力。
不過,也有分析認為,雖然萬達體育背負著高額的債務,但在發(fā)展戰(zhàn)略上較國內其他體育平臺更勝一籌,在A端更有優(yōu)勢。隨著萬達體育不斷向中下游延伸,逐漸完成賽事IP、運營、推廣、制作和傳播的一體化業(yè)務模式,萬達體育的價值或將在未來體現(xiàn)。
“體育產業(yè)在中國只有兩三百億美金的收入,要做到美國現(xiàn)在的規(guī)模,還有幾十倍的增長空間,現(xiàn)在中國人都追求健康、長壽,體育產業(yè)絕對有大前途?!睂θf達體育的未來,王健林曾直接表態(tài),“還是那句話,是金子總會發(fā)光,好飯就不怕晚。”
*本文來源:微信公眾號“全天候科技”(ID:iawtmt),作者:張超,原標題:《王健林的體育往事》。